海角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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鹳鸟与黑天鹅.

我居然一直没放……
下面文,很早以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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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照着那些坐在黑暗中和死神的阴影里的人们,引导他们走上安息之路。
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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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岸边的夜空很美。
当它还是一只小鹳鸟时,随着父母飞离那里,回到黑色的沼泽地旁。
那是第一对鹳鸟所生活过的地方,文叙塞尔沼泽地的那座北欧海盗城堡的屋椽上,在日德兰半岛北部的夏根峰附近,离大峡湾不远,那儿尽是沼泽和荒野。
它们住在海盗房子的一个角上——这是一座很大的房子,装饰华丽,许多狂欢的时候会留下许多残余的食物,这足够它们在食物缺少时依然不会挨饿。
这附近有一片沼泽,它们平时并不接近,因为危险。
那里住着一位活了一千年的沼泽王,他僵硬着如木乃伊一般,浑身漆黑。
它并没有见过他,但却从小时听过的故事中知道了。那是在他的曾祖父的时候,沼泽王捉住了一位丢失了天鹅羽衣的,想要采摘深水莲花救治父亲的公主,并与她生下一个美貌的女儿——女孩被托在莲花上,躺在漆黑的沼泽里,被曾祖父送给了海盗的妻子,她在他们正居住的那所大房子里生活了十余年后,被一位神父感化带走,并拯救出了她的母亲,然后,她们一同披上天鹅羽衣飞走。
羽衣是公主两个恶毒姐姐的,它们被曾祖父藏在窠里,从姐姐们回到埃及开始,直到她们飞走的那天。
我们是生活在一个荣誉的家族中。母亲这么骄傲地说,在这个放置过那两件圣物的地方,孩子们的心就像活青蛙一样欢快地跳着呢,这真荣幸,是不是。
也许是吧。父亲这么回答道,然后飞走了,出去觅食。
故事的结局呢。它曾追问着。
唔。母亲答道,公主和她的女儿回到埃及,然后美丽的女儿在新婚夜晚将她的手镯让你的曾祖父母带给她的养母,然后就消失了,没错,就是在新婚的夜晚,已经过去一百多年啦——唔,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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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傍晚开始,黑漆漆的沼泽里出现了一个新的居民。
一个不算特殊的傍晚,海盗们恰好回来,美酒与烤肉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那是一只天鹅,黑色羽毛如房中挂起的中国丝绸帘子般柔软,脖颈弯而长,姿态优雅。
天鹅从沼泽的方向飞来,似乎打算飞过屋子,而后便落下来,它受伤了。所幸海盗们都是醉醺醺的,无人注意到这只落在屋顶的家伙,一只黑色羽毛的天鹅。
天鹅落在了屋顶上,伤翅耷拉下来,它小心翼翼地从窠里探出头看它一眼,起飞,落在它身边。
天鹅的伤口散发着冷的气,正在它的注视下缓慢地愈合。它并不感到奇怪,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比如黑天鹅可能是一位王子,就像一百多年前的两位公主一样。
它没有曾祖父一般的辨识能力,分不清天鹅与穿着天鹅羽衣的人,它的窠附近有年长的鹳鸟,但它不想去问。它用尖长的喙梳理天鹅的羽毛,这时海盗妻子看到了它们。
这位来自东方的美丽女人分外聪慧,她能分清所有鹳鸟,并喊出她给它们分别取的东方名字,赋予他们姓氏。
她是怎么来的,谁知道呢。
黑天鹅扬起脖颈,静静地用奇异的金色眼睛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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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忘记了自己为何接触这只异类。
天鹅的故事很长,它讲述的同时将首贴近鹳鸟的心口,冰冷如沼泽,让鹳鸟几乎以为自己要冻僵了。
我有一位姐姐。天鹅这么说道,她的周身环绕着金光。
冬季将临,你将和我们一同前往尼罗河,是不是呢。鹳鸟说,一想到那里就忍不住兴奋呢,心脏跳跃不停,就像胸膛中塞满了乱跳的活青蛙。
你的么,哥哥。天鹅这么问它。它低垂的首贴近天鹅的心口,除了柔软的毛皮,什么都未感受到,犹如冬季墓地里那种少有的冰凉。
天鹅似乎喜爱这么称呼它。
然而它有些厌恶地从冰冷的羽毛中挣扎出来,因为看到伤口处正因愈合掉落的断羽。
黑丫丫的断羽,就像沼泽地里的黑色莲花花瓣。
你知道么,沼泽地当中有个像湖一样的地方,就在芦苇和绿岸旁,抬起身体就能看到,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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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在一起度过了一个长长的夏季,夏季过去,冬季就将来临。
天鹅从未飞出过沼泽地,它甚至没有见过大峡湾,也没有见过尼罗河。
它长时间地见到一只异类,当然是在闲暇的时刻。偶尔它会觉得天鹅是比大多鹳鸟漂亮的,只是大多。
天鹅告诉它,有时芦苇与灯心草的花朵也是很香的,并且它们可以与之对话。
它尝试着,成功过,但是只有一次,每朵花都只有一次对话的机会。天鹅的机会似乎是无限的,而它看着花朵枯萎。此时的天鹅将首藏进翅膀里,蓬松着毛,就像睡着了。
花朵对它讲述故事,都是有关于沼泽地的,当然也有其他的,比如一个拉普兰来的女人——
//雪女王,她曾经来过,多么美丽的女人,我们兴奋到冻僵啦。//或者是,//她的游戏是让人用冰拼出字来,可是没有人见过。//就是这样的话。
被黑色羽毛抚摩过的花朵散发出香气,在夏季的雨水中浓郁起来,鹳鸟们回到窠里,天鹅飞回沼泽地。
不要多对话。它听见天鹅这么说道。湿着的翅膀上粘着一片红色花瓣,它被抖落了下去。
天鹅似乎不愿亲近,飞进沼泽。它们仍未去过大峡湾,整个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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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来临时天鹅已经跟随鹳鸟群飞往埃及的老家,鹳鸟们在一处栖息。
天鹅比它们飞得高一些。它听说这是一种可以飞越雪山的鸟,但它从未见过黑色的,它所听闻的故事里只有身披洁白羽衣的公主,沼泽王的妻子,来自埃及,还有与她回到埃及的女儿。
它不想提及那两个姐姐,是真的。
黑天鹅在冬季的王宫里落下来,它对着它点点头,发出鸣叫。于是它跟着落下去。
宫殿里正在举行一个婚礼,其中一个主角是位美丽的公主,光彩照人。
此时已经天黑,公主正站在窗口,那里还有一对鹳鸟夫妇,公主正为其中一只带上手镯——当然,是在它长长的脖颈上。
她是如此美丽,就像月光照耀下深水中的洁白莲花。
可是王宫中的灯光暗了下去。仆人已经离开,王宫中黑暗死寂,公主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而花园中伫立着她被风雨剥蚀的石头雕像。
光芒笼罩着她的身体,天鹅已经飞过去,落在她的身旁。
而它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花园中落在地上的一朵枯萎的,泛着深黄色的莲花,让它仿佛看到了公主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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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一只鹳鸟,从日德兰半岛北部来,沿着尼罗河到这里。
黑尔加公主并没有依照父母的故事中所说的消失,如巴尔都般英俊的神父也未出现。它在原地拍打翅膀,那些轻如羽毛的东西落在它的身上。
它能听见族群的鸣叫,眼前的景象却已不同。
蓝莲花如清晨的白色雾气一般淤积在池里,环绕在它腿旁。
羽毛并没有沾湿,它抬起一条腿向前一步。蓝莲花发出清脆的声音,犹如海盗妻子挂在窗前的风铃。
它将首探近花朵们,像俯向沼泽里的芦苇与灯心草一般,它听见莲花摇曳着问,你是如何来的。
莲花的茎缠上它的腿,夹在白色硬羽之间的红色花瓣跌在花朵上。
——你有没有见过她,浑身冰雪,发上结着霜花。你看这些花瓣,你记得么,她向你吹气,你的皮肉上绽出鲜红的玫瑰花。
——她即将步入安息地,你要记得,你所宣扬的,并不是你所需要遵守的。请你睁开眼,你所听过的正在改变。
水面已经冻结。它僵立着,瑟瑟地发抖,花朵攀爬着贴近它的胸口,温度犹如天鹅低垂的首。
它看见黑色天鹅的轮廓显露在冰层下,它低声鸣叫着试图唤醒对方,冻结的红色花瓣在冰面上落成弯弯扭扭的字符。
女人在微笑着看着他,浅金色的睫毛上沉沉的压着霜雪。
好孩子。她这么说着,弯下腰去,没有对它吐气,也没有吻它,所以它仍然冷。
她用手拨弄着冻僵的玫瑰组成的字符,然后在它的羽毛中置一朵干枯的莲花。
你做的很好。她说,现在那个孩子是属于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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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去往沼泽是次年,与鹳鸟群在喧闹中回归。
它在清晨的薄雾中飞行,下方黄色土地上的人们支起挂网的长杆收集雾水。它感到身体很沉,远比黑尔加公主的手镯更为沉重。
冰字符在最初被霜白的女王带去极北,将盛放玫瑰带向那里将迅速败落,从不存在永不败落。
而在它曾飞过的尼罗河畔的土地,冬季水面并不结冰,是长期温和的冬季。
它落在沼泽畔,红色花瓣已经烂进污泥中,无处觅其踪迹。黑色睡莲花微微向它舒展开怀抱。
这花朵所在的水域被青色芦苇包围,它并没有在清水中,和散发热气的烂泥颜色接近。花朵并没有与什么相连,是被割断根茎的新鲜花朵,尚未死去。
它衔起花朵,身体相较于之前轻盈,便于飞行。它落在年轻的海盗妻子的窗前,在她转身的一刻将花朵放下。
东方女人略带惊讶地抱起绽放的睡莲中的婴孩,孩子沐浴在睡莲花蕊与玫瑰尘埃中,向着远去的鹳鸟伸出双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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