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角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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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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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坐在去往他方的列车上,两侧的夹竹桃尚未开花,紧靠着伸出枝叶,掠过一路绿影。
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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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会感受到一阵风吹过,夹杂桃花的香味。虽然季节和它并不适宜,但并没有什么关系,在意者甚少。
  通常会是在清晨时。
  没有太多需求的时候,感觉愈加迟钝。
  你在做一个蛋糕,房间里灯光明亮,显得整齐干净。你暂时在走神,停下了手中的事。这两件事发生在同时,中间没有明确界限。
  然后门被扣响。
  或许你已经想到,他抱着一个布偶,手里是插在蛋糕上的那种小纸伞,他用并拢的手掌搓动它,看伞面上转动的花,店里放着的歌曲是陌生的,向上次一样,或者略有不同。
  你用手肘推开虚掩的门,看见孩子从壁炉上跳下来。他像往常一样握住你的手,引你向外去。
  你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你长久不走远路,顾客稀少。
  门外是一个湖泊,常有野鸭和白鹭,或天鹅,或鹤类栖息,有时分外吵嚷,你习以为常。
  你的手上沾有一层奶油,白色的,你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弄上的,于是你脱掉了手套。对方弄花了手掌,于是去湖边清洗。
  手是干净而暖和的,青筋凸出并且遍布沟壑,你想对方或许可以叫你爷爷,但是他并不说话。你们一同在静默行走,你清闲的过分。大多时候是不用交谈的,相交像一场默剧。你扮演一棵树,生命力充沛,在繁花头顶春秋落叶。
  此时是正午,冬季阳光温暖,无风,湖水平静无波。岸边的枯草和柳树后藏着通向湖中的土埂,长堤远远的,像一条白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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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纯是习惯性地,你在口袋里放上糖果,等待孩子的到来,然后一同出门。
  对方来时常是正逢你的闲散时刻,缓慢地工作着。你从未感到体力不支,这是个很好的现象。
  你带的通常是软糖,不易融化,被体温捂暖,带有一点甜香。
  孩子再度扣响了门,你放下手上的活。
  今日的他被你的工作所吸引,插在蛋糕上的糖果树和巧克力猴子,他盯着它们看。
  猴子似乎是从树上垂挂下去的,但实际上是倒着插进蛋糕里。它们印在勾勒出边缘形状的白巧克力牌上,身体某一部分黏连着,恰好能够到那轮露出一半的黄桃月亮。
  孩子盯着它看,眼睛很亮。他一双眼睛的颜色是淡淡的,大约是有灯光照着的缘故。
  年末已经很冷,但没有下雪,阴天。有附近的孩子用圣诞喷罐在蛋糕店的玻璃橱窗上涂鸦,全是彩色的泡沫条。你和孩子牵着手,走过打霜泛白的草地,他正努力将蛋糕的彩色塑料包装纸折成船。
  你将口袋里的软糖递给他,对方用发凉的手取走糖果。
  你一定是发现了,毕竟太醒目了。他仰起头时露出的脖颈上有着深色的胎记,应该是胎记,大多藏在衣领里,像一张揉皱的深红纸张。
  灰棕色的野兔从你们身边窜进草丛,那儿指不定有它的窠,在脚下如同树根延展,对它们而言,四通八达。
  太阳正在落入湖面,它居处不定,四海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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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感到心神不宁,清晨时醒来,桃花香气已经不见。这正是它的花期,它的消失令人莫名恐慌,在天未亮全时。
  而他再次来访时已是次年春季,正是这一天,三月份,你们许久未见面。
  野地里春草茂盛,隔着棉袜搔着脚踝处,犹如青绿色的蠕虫爬过的感觉。湖边有桃花林,恰逢花期。
  他蹲在石头旁看上面爬行的蚁群,它们排成长队,相跟随而行,缓慢地进入桃花林深处。
  你沉默地坐在他身边,用手掌轻抚他的头顶,像对待晚辈一个样。他伸出右手,指甲像是刚修剪不久,他的手伸到你的眼前,再挨近一些,触碰到眼白,像流水一样,轻轻的。
  你退后一些避开那只手,眼前有些模糊不清,孩子的形象变得扭曲起来,你看到自己伸出的手臂是年轻有力的,但也只是一瞬而已。你并没有生气。
  此刻下起骤雨。
  你带着他回到店里,他站在门口的位置,你背过身去找伞,听见他踏着雨水的脚步声,回头时那儿理所当然的空无一人。
  最后你还是撑起伞,去往湖畔。
  你想起消失的桃花香气,还有方才看见的。没有任何人在附近,壁炉后面蜷坐的人已经风干脱水,皮肤发黑,显得瘦小,颈上有深的伤口,头颅摇摇欲坠。
  你将耷拉出来的手放回他的膝盖上,但它直接断裂在你的手里,沟壑密布的手掌上血液欢淌着填充。你把壁炉移回原位,没有惊慌,内心平静,大约你知道他一定已经不在原地。
  骤雨中已有了春季落花。你把手置于它们之上,手背上的一只蚂蚁爬行而下,转眼不见踪影,淹没在桃花中。
  一梦之中,几度枯又荣。
/////
  绽出生命的裸露年轮接住曾经盛放的花,别的枝头落雨穿风。
  你去后院收回了晾晒的衣服,走出来,关闭店门,走到最近的公交车站。并没有一个明显的站台,只是车的某个中间站,立了一张铁牌,写着106路,空后。最初你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站,现在你知道了。你坐上车,前往火车站。
  你看见了沿途水田里的棕色稻茬,或许要再晚一些就会没有,农人前往播种,但是你急于离开。
  你没有买票,进站时似乎无人注意,你顺着阶梯往下走,灯光很暗。一直向下。
  出到室外,背后并没有高的建筑物,你只看了一眼。向前走到自己所在的车厢,光线很好。
  这是一场失败的演习,从此不会再有机会。
  你从车窗中看到自己,褪去老皮,肩上落着颜色浅浅的,沾湿的桃花瓣。
  此刻你踏上了归程,车已开动。
  列车上很空,人们不交谈,坐的稀疏。你们身侧的窗外是一个峡谷,一壑长风。
End.

后话。
又是一次通篇无名,差不多就是当同人看也行当原创看也行。
一场梦而已,梦见自己老了,过着清闲的生活,在梦中弟弟早已死去,但仍有意无意地将哥哥引导回现实。
做了半年梦,去时是秋季,回来是次年春季。闻不到桃花香是因为要醒了。
怎么说呢,每次后记都在解释或者讲故事,这次还是一样,讲自己的事情。
触摸眼球是在我初三的时候开始的,我视力在那时候已经挺差了。有时在家我会不自觉地对着镜子触碰自己的眼球/通常在洗了手的前提下/,一开始会眨眼,后来慢慢习惯了,可以碰到眼白,但始终不敢碰黑眼珠。怎么说呢,碰到眼白的感觉其实是很舒服的……
湖是梦中的,很早之前的。有糖果树的猴子捞月蛋糕也是,不过是最近的。有时候觉得活在梦里也挺好的,一直保持在一个平静的状态上。
空后是九江的一个地方……公交车这么报的,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名字。后来它出现在梦里,和滨户一样没什么意义。
火车站那里是按照神曲里的地狱的方式来写的,我的个人理解是X形,于是就这么写了。我对它的理解就是有猴子的巧克力牌。好像是……实上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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